蝕語

05

        「哇，你想嚇死我啊？你什麼時候來的？」托尼驚訝於我的到來，嚇得差點把手上的酒給弄掉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剛到。」我接受奇異博士的幫助，他帶我找到了托尼，我在他身邊的垛口坐下，他迫不及待想跟我拉開距離，但是我伸手拉住了他：「先聽我說話，拜託？」

        我試圖放低姿態，這的確奏效了，他不再想著要離開，只是又灌了口酒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很抱歉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夠了，我知道你很抱歉，但這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，我必須說，我很抱歉我沒能早點告訴你，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那封信，但是我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「停，羅傑斯，你要是想道歉，等我們回去後再說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等回去後你又會縮回你的殼子裡了，我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這個勇氣。」我捉著托尼不放，深怕他突然走人：「我並不完美，托尼，很抱歉我辜負了你心中對於美國隊長的理想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等等，誰跟你說這個的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這你不用管，先聽我說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天啊，這我哪能不管，現在在你心中我豈不就像個追星的青少年？不，我不幹！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沒有這麼想，你先聽我說。」天啊，這對話怎麼能變成這樣？你要忍耐啊，史蒂夫。

        「所以我是個不稱職的美國隊長，我的確不配擁有那面盾牌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神啊，那只是個…我該怎麼說？玩笑話？我並不認為你不適任，羅傑斯。」托尼嘆了口氣，我從他的口氣裡聞到酒味，他又喝了口酒像是壯膽：「我真的很氣巴恩斯把…他們殺害的事情，我也知道他是被洗腦，也很生氣你為什麼不能早點告訴我，但我現在知道他對你很重要，比我…我們所有人都來得重要。」

        不…不是的…該死的，我怎麼能讓托尼露出這種表情？他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 「所以我才會提議把你送回去，你能解決一切，還能去赴那個約。」托尼看著夜空，突然低頭對我說著：「不過我看過你的舞技，真是爛爆了，讓我來教你真正的舞蹈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想他是醉了，他反拉過我拉著他手臂的手，將我牽了起來，我跟著他踏下垛口，站在城牆的平台上，這裡說寬不寬說窄不窄，大概能站上三個壯漢。

        他伸手拉過我一隻手放在他的腰際，另隻手跟我十指交扣，即使隔著鐵皮我仍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來領舞，踩到我也別擔心，畢竟我可是鐵做的。」他聳聳肩，拉著我開始跳舞。

        他總是這樣，告訴別人自己無堅不摧，卻常常躲起來暗自舔著傷口，我背對著他從他身邊逃開，因為我知道如果靠向他我一定會忍不住，但顯然我做得不夠好，起碼大家都看出來了，我是多麼地為他著迷。

        「…呃，對不起…」我果然踩到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 「別停下。」他搖搖頭，鼓勵著我繼續：「放鬆下來，這不是打仗，大兵，把我想成你最愛的人，或者把我想成佩姬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，你不是佩姬。」我出口後立刻發現我說錯了話，托尼微微一愣，沒再說話。

        「…我的意思是你是托尼，我知道，你是托尼．史塔克，你無法被任何人取代，因為你是這麼的耀眼。」

        托尼輕哼著，像是接受我的讚美，這讓我信心大增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見到娜塔莎跟克林特了，奇異博士把他們帶進來跟我…說了點話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他們說了什麼？」托尼好像不經意地問著。

        「娜塔莎告訴我去找你的心，索爾說你的心就在你的身上，你該去發現它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這不是廢話？我的心當然在我身上，我可不是機器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。」我有些不滿他刻意轉話題的態度。

        「那是什麼意思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…托尼，我一直這樣覺得，雖然你一直裝作自己好像沒有心的樣子，但其實你常常為他人著想，做了很多讓世界變得更好的事情，你有著金子般的心靈。」在我說完時，一道強光出現在我倆中間，那頂金色的帽子突出出現，我伸出手接過它，感受著它流淌在我手心中的溫暖，最後化成了一個圓柱狀的反應堆。

        托尼往後退了步後停下腳步，我看不出他的表情，他似乎也盯著我手中的反應堆。

        『面對自己真心的勇氣。』

    『如果只是史蒂夫．羅傑斯會想要怎麼做？』

    『放下一切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。』

    『你可以幫她帶個繼父回來。』

        「托尼，我愛你。」我走向他，手上的反應堆像是有自我意識，化成一道光飛向他的胸口，鐵皮人的樣貌開始出現變化，那個有著焦糖色大眼的天才技師出現在我面前，我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嘴唇貼上他的。

        溫暖的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溫度從兩人相接的位置傳上來，僅僅只是淺嘗就離開：「我很抱歉，沒經過你的同意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我的頭突然被拉下，托尼的嘴唇又覆上我的，他張開嘴啃咬起我的嘴唇，我也不甘示弱地回吻他，一隻手扣著他的後腦勺，一隻手攬過他的腰，將我們的下半身緊貼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 托尼一手攬著我的脖子，另隻手摸上我的胸口，像是想把我的衣服扒下來。

        在我還意猶未盡時，托尼突然開始推拒我，我不解地放開他，他開始大口喘息，有些通紅的大眼看起來好像快哭了似的怒瞪著，讓我的……下半身忍不住緊了下。

        「該死的，這不對，你他媽的說什麼愛我？你有病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才沒有病，我只是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以為你他媽的吻我，我就要原諒你嗎？你以為你是什麼？你真當我是追星的青少年？」托尼拉著我的衣領往下，讓我跟他平視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聽我說，我沒有想要因為這樣就獲得你的原諒！我只是面對我的真心而已，我愛你，這跟我對你的傷害無關，我依然對你充滿愧疚，我可以用我的餘生來祈求你的原諒。」我緊緊抱住托尼：「我很抱歉讓你以為你在我心中不如巴基，我不知道你相不相信，就是因為你太重要了，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以為這樣我就會相信你？在你把我丟在西伯利亞之後？」他怒吼著想從我懷中掙脫開來，但是我死命抱住他，彷彿他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想要阻止你…不，我想要阻止我自己，我想要阻止這該死的一切，想讓這一切停下來，但是我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？我真的不知道。」我感覺到自己的全身在發抖：「我不配…配不上你心中的那個人。」

        神啊，我好像就要失去他了，但是我卻無能為力。

        托尼在我的顫抖中停下掙扎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，直到感受到一雙手猶豫著攀附上我的後背：「……你這渾蛋，我告訴你，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，也不會原諒巴恩斯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沒關係……你不原諒也沒關係，我很抱歉。」我緊緊地抱著托尼，小心翼翼地親吻他的鬢角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但是我他媽的愛你，所以別再說你不值得了，史蒂夫。」

        托尼…愛我？我愣了下，沒料到可以聽到他的告白，這讓我更是不想放手，在我懷中的屬於我的珍寶。

        「不好意思打擾了，我們還要回去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突然聽到奇異博士的話，抬起頭看著聲音的來源，雙頰和耳朵透著熱氣。

        「天啊，你非得打斷我們？」托尼還賴在我的懷裡，轉頭看向飄在半空的奇異博士。

        「好了，美國隊長，現在你找到自己的『家』沒？」奇異博士挑起一邊的眉。

        我感覺到托尼在我的懷裡突然僵了下，我伸手在他的背後畫圈緩解他的緊張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想要回去，我的家在紐約，在有著托尼．史塔克在的地方。

」我放開托尼，一隻手仍然跟他交握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找到了自己的答案。」奇異博士終於露出欣慰的笑：「現在想著那個你想回去的地方，腳後跟互相敲三下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就這樣？」托尼皺起眉頭似乎很不滿：「你怎麼不早點說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要是他沒找到自己的家在哪也沒用，而且這可是童話故事。」奇異博士聳聳肩不在意地解釋。

        托尼像是還想說什麼，我拉起托尼跟我交握的手，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，讓他轉頭看向我。

        「那我們回去吧。」我說著用右腳敲了敲自己的左腳三下。

        銀色的光芒從腳底下竄出，光芒將我們包裹起來，我最後的印象停留在托尼看著我微笑的雙眼上，那雙焦糖色的大眼充滿了比銀色光芒更美麗的神采。

THE END

        我在哪裡？我困惑地睜開雙眼，光芒讓眼睛有些不適，在半睜了下後才眨眨眼適應眼前的光芒，我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，掙扎著想要起來時，突然聽到細小的機器聲響，我轉頭朝聲音看去，一杯水突然潑到我的臉上讓我瞬間清醒。

        「哈哈哈哈，別緊張，大兵，笨笨只是想給你點水而已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看著聲音的來源，抹了把臉上的水，看到急著找毛巾最後只找到抹布的笨笨，伸手接過它手中的抹布，不過我可不想拿來擦臉，站起身走到正一臉壞笑的天才身邊，在他促狹的眼神下，低頭吻上他帶著笑意的唇瓣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愛你，托尼。」

True 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