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

 

        我敲響的第一個門是布魯斯的門,他讓我進入房內時我發現他正在看書:「史蒂夫?你怎麼來了?」

        「布魯斯,我已經恢復記憶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布魯斯短短驚訝了下,隨即反應過來:「歡迎回來,隊長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也是,布魯斯,你跟浩克都是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謝謝你。」布魯斯放下手中的書:「那你準備好回去了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剛剛跟托尼和奇異博士談過,或許我回到七十年前會是解決問題的方法。」說出這句話讓我感到苦澀,但如果這是正確的,那我就該去執行。

        「托尼也這麼說?」布魯斯挑起一邊的眉:「你想要坐下嗎?雖然我不是個好的傾聽者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在布魯斯面前的椅子坐下雙手交握,身子前傾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想要回去七十年前嗎?那無疑是屬於你的時代,但你真的想回去嗎?我甚至算不出要是你不在的話對未來和過去的變量有多大,而托尼竟然贊同這件事情更讓我感到不可思議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是怎麼想的,博士?

        「你想想,要是你不在的話,誰要帶領復仇者?復仇者計畫說不定會胎死腹中,憑藉著神盾有辦法處理洛基的事情嗎?有辦法說服索爾加入人類的陣營嗎?」布魯斯搖頭道:「這充滿著太多變數,托尼自己也清楚,我不懂他為什麼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?」

        「托尼可以的…大概。」我在布魯斯的眼神下顯得有些心虛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或許現在的他可以,在經歷過這麼多的團隊合作後的他可以,但是過去的他?那個自大狂?他只會把自己逼到絕境。」布魯斯用著像是很失望的表情看著我,那讓我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 「隊長,我必須告訴你,托尼很重視你,很重視整個復仇者,他也一直擔心自己沒辦法保護大家,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有一種可能,他覺得你想要回去,他覺得這就是你的真心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的…真心?

        「雖然我沒有參與你們的『內戰』,但在他看來你對巴恩斯的重視度,遠遠勝過了我們其他人,你好像永遠被困在七十年前的回憶,而他想要滿足你的願望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的願望?

        「而他對此居然拿世界的未來開玩笑。」布魯斯露出一抹苦笑,看著自己的手一會兒後抬頭看向我:「現在我把你之前給我的話還給你,史蒂夫,你需要的是面對真心的勇氣。」

        面對真心的勇氣?

        我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,心想著布魯斯的話,托尼在未來和我之中選擇了我的「幸福」,只是這真的是我想要的嗎?我想要的是什麼?

        我在走往索爾的房間時,突然聽到了笑聲,眼前的光線黯淡了下來,有人在我身旁經過,男男女女,有些是神盾局的探員,有些是托尼找來的女模們,還有羅迪軍隊裡的人跟史塔克工業的員工。

        「隊長。」熟悉的聲音叫著我,我回頭發現自己坐在吧檯邊,眼前有著漂亮紅髮的黑寡婦出現在我面前:「想來點喝的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娜塔莎?」

        娜塔莎在我面前放上一杯酒:「來喝點吧?」

        「妳怎麼會在這裡?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們這些男孩各個遲鈍的要命,我是被奇異博士找來的。」娜塔莎撐著腦袋靠在吧檯上:「怎麼?史塔克想把你送回七十年前?這還真是他會有的想法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妳怎麼看?」

        娜塔莎抿嘴而笑:「史蒂夫,忘記其他人的想法,甚至忘記什麼正確的事情,只要想著你自己就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?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是美國隊長而是史蒂夫.羅傑斯,一個二十多歲參軍的小夥子,他身上沒有背負全美或者全部隊友的期待,這樣的他會怎麼做?」娜塔莎用著一根手指頭指著我:「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,畢竟這個故事中不存在著我的角色,我只能給你點提示,去找史塔克的『心』。」

        托尼的心?我在心裡重複著,娜塔莎跟其他人從我身旁消散

,回過神時我已經到了索爾的房門前,伸手敲響他的門。

        索爾打開門爽朗地大笑著,就像是過去一樣招呼我進屋,我也跟他坦承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 「如此甚好。」他這樣說著,我環視四周以為會看到洛基,但他並不在這個雙人房裡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以為洛基跟你在一起?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,那只是劇情的需要,洛基並不在這個魔法裡,吾方才已問過巫師。」索爾帶著我在一張躺椅上坐下:「吾甚是想念與吾等肩併肩作戰的好隊長,並懷念我們的戰役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謝謝你,索爾。」我坐在這位有著據說千年壽命的神祇面前,在他眼前不管是七十年還是五十年都顯得渺小不已:「我有問題想問你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我思索著,將欲出口的問話換了個問題:「你知道托尼的心在哪裡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史塔克嗎?吾不甚清楚中庭的魔法,但依照先例

,那或許皆隱藏在吾等心中,只是等待著吾等發現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回憶著奇異博士的話,雖然托尼一直說那是他的反應堆,但如果以這個童話世界來說,或許那並不是指反應堆?而且托尼那身也不是他平時的鋼鐵裝,比較像是馬克一號,他在綁架時拼湊成的灰色鐵罐,而且如果那是他的裝甲,沒有反應堆就不該有動能才是。

 

        就是因為這樣,我才為了讓他失去動力而親手破壞他的反應堆。

 

        我忽略一閃而過的苦澀,想起被我丟在西伯利亞的托尼,那絕望的表情讓人痛苦…我為了過去拋下了現在,我只是想阻止他…想阻止他們也阻止我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 「索爾,你認為我該回到過去嗎?」我詢問著初啟智慧的神祇。

        他收斂起大咧咧的笑容:「是什麼讓吾等的好隊長這麼想的?吾的魔法造詣雖沒有吾弟高深,但吾也深知改變過去的後果,吾記得當初你為了阻止紅骷髏踏上飛機,若你想改變過去,那宇宙魔方將落入紅骷髏的手中,對中庭將造成巨大的損失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還真清楚?」我想我太過想改變托尼、我和巴基的問題,我痛恨聽到托尼口中的「前朋友」,也厭惡巴基被他們帶走洗腦,最後竟變成團隊分裂的導火線。

        「吾看了很多漫畫,多是史塔克的收藏,他有一屋子的美國隊長收藏,要吾千萬別告訴你。」索爾對我眨眨眼,我瞪大了眼,沒料到這位神祇還有這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辜負了托尼。」我緊握著雙手,要是以前我恐怕會有些尷尬和……欣喜,可是現在知道托尼對我的重視後,那些反而變成沉重的負擔讓我喘不過氣,腦袋裡不斷回放著我拋下他的畫面,和他那句你不配。

        索爾拍了拍我的肩膀:「史蒂夫,不管你做了什麼,從他來救你的舉動看來,吾不認為史塔克是真心厭惡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不知道我對托尼做了什麼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道歉了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…我寫了封信給他,還留了能聯繫的手機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該親自跟他道歉,去吧,好隊長。」索爾又拍了下史蒂夫的後背:「拿幾壺酒,然後再轟轟烈烈地打上一架,最後把酒言歡,又或者放下一切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。」

        最後那句話真不像是出自索爾之口,他真的改變了不少,可能跟他眼睛的故事有關,我該問問他,但不是現在。

        我笑著跟索爾道別,他揮手送走我,我再度回到走廊上,只剩下托尼了,但是他現在在哪呢?

        我的四周又起了變化,我估算著剩下的成員,果不其然踏上了草地,微風徐徐吹來,克林特站在一堆劈好的柴火中間,看著向他走來的我:「你知道,上次你劈得這些足夠我們用到聖誕節還用不完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好久不見,克林特,你的家人都還好嗎?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一如往常,隊長。」克林特在柴火中間蹲下來:「史塔克照顧了他們,而我必須為了之前辱罵他的話道歉,你知道這有多難嗎?跟鋼鐵人道歉?」

        我看著他露出的鬼臉,我知道他不是真心的。

        「可是我知道,你們的狀況比我們複雜多了。」克林特站起身來,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:「但是你還是得這麼做,鐵罐不是個笨蛋,他知道冬兵是被逼得,他了解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殺人有多麼痛苦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聽起來…我是最不瞭解他的人。」我垂下眸子,試圖掩飾什麼。

        「關心則亂,有時候最親近的人反而最容易起爭執,這也是我們分裂的原因之一,沒有人肯好好坐下來接納彼此的看法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皺起眉頭:「我只是…我不知道…我應該要理解他對團隊的付出,可是我也知道現在這個團隊,已經不是他的團隊了,他想念你們,克林特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們都在做彼此認為正確的決定,卻忘了把對方的話納入選項裡。」克林特皺起眉頭,用著那雙鷹眼像是想把我看透:「這我老婆可擅長了,每次我家小鬼們吵架時她總能解決一切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們不是小孩子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哦?你知道嗎?勞拉在聽我說完後的某天,突然跑來對我說,你們真是一群幼稚的孩子。」克林特笑了起來:「因為那天我家傑夫跟他的弟弟傑米,為了我們家的狗『老鷹』,該不該放出去玩水這件事吵了起來,傑夫說不行,因為每次老鷹放出去都不知道節制,把家裡弄得亂糟糟,傑米卻理直氣壯地說,老鷹當然可以玩水,要是牠不能玩水,那全家人都不能玩水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所以你後來怎麼處理?」我有些尷尬,克林特居然拿我跟托尼去比喻他的孩子,這可真古怪,明明在平時他跟托尼才是我們之中鬼主意最多,也最不受控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處理?不,我當然處理不了,勞拉解決了這件事情,她要求要是他們要下去玩水,讓老鷹就該在屋外洗完澡,吹完毛洗完爪子才能進屋。」克林特比了個鬼臉:「這不是我想說的,隊長,你知道嗎?最後工作都是我來做,那兩個小鬼頭把老鷹丟給我就跑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很抱歉,克林特。」我輕笑著,對克林特意有所指的指控道歉。

        「好像你真的很抱歉似的。」克林特嘟嚷著:「快點回來吧,汪達可著急了,我覺得那小女孩把你當成她的爸爸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不是汪達的爸爸。」我反駁著,克林特拍了拍我的手臂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可以幫她再帶個繼父回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 他那些話讓我紅了臉頰,想要反駁他時,他卻像娜塔莎剛剛一樣消失在我的面前,在一切消散後,我前面出現的不是門,腳上踩得也不是石頭地板,我在城堡外圍的垛牆上,托尼正坐在我的眼前。

 

arrow
arrow

    蝕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