蝕語

03

        在走出房間時遇上了鬼鬼祟祟的鐵皮人，或者該稱呼為鋼鐵人，我不知道他記不記得自己真正的身分，但是在我眼中他還是披著鐵皮人的外衣，而不是我記憶中那套紅金色的裝甲。

        「史蒂夫？你來這裡做什麼？」我的朋友，我在心裡這樣稱呼他，問著我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來找巫師問點問題。」

        鐵皮人露出不苟同的表情：「跟那個騙子說什麼？巫師都是不可靠的，看看冰棍三號就知道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現在已經想起冰棍一號跟二號是誰了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的冰棍一號和二號是誰？」我問著，說不定托尼其實根本沒有失憶，畢竟他還記得有冰棍一號跟二號不是？而且還記得我將他的反應堆打壞的事情，我就是他口中的前朋友讓我感到心情複雜。

        鐵皮人看了我良久，最後嘆息著：「我不記得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好吧，托尼可能跟我之前一樣，只記得些隻字片語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現在要去偷巫師的東西，你要來嗎？」鐵皮人對我提出邀約。

        「什麼？不，不行，你為什麼要去偷他的東西？」我聽到簡直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聽皇宮的僕人們說的，巫師脖子上的項鍊可以解決我們所有的問題，我們只要拿到那個，你就能夠回去了。」鐵皮人壓低自己雀躍的聲音。

        「那我們應該去請求巫師的幫忙而不是去偷。」我反對他的提議，他一直有著過於衝動的毛病，很高興我在走廊逮到他，要不他一定會偷偷摸摸去進行他的「計畫」。

        「他明明有可以幫忙我們的東西卻不主動拿出來，而你覺得我們去拜託他，他就會給我們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連試都沒試過就下了判斷。」我厭惡這樣的爭執，為什麼我們總是得吵個不停？

        「天真的史蒂夫，要是我們去通知他，他就會有戒心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不，不行，我去跟他說看看，你得讓我試試。」

        鐵皮人冷哼出聲，別過頭發出些喃喃的聲音，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，那些像是經過機器處理的聲音帶著類似電流啪咂的聲響。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好吧，我跟你一起去。」鐵皮人妥協，這讓我感到喜悅地揚起嘴角。

        「謝謝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 鐵皮人像是愣住了，直直看著我不說話，最後繞過我快步往巫師房間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 我轉身跟上鐵皮人的腳步，再度敲響巫師房間的大門，巫師開門讓我們進去，對於看到我們兩個人有些訝異地抬了下眉朝我看過來：「我以為我們已經沒有話可以談了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托…鐵皮人跟我說，你的項鍊可以幫助我們，可不可以請你借給我們？」我上前一步說出需求。

        奇異博士看來煩躁地嘆了口氣：「這就是你們的答案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們懇求你？」鐵皮人也跨一步上前。他在我身旁支持著我，這件事讓我的心裡湧現了溫暖和安心，好像只要他在我身邊，我們就能完成所有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 「是的，阿迦莫多之眼有著控制時間的能力。」

        等等…控制時間？我心裡有著不好的預感，冰冷的寒意從下而上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但是，不，我不能隨意竄改時間，我很遺憾。」奇異博士按著自己的眉間，發出一些像是咒罵什麼的言詞。

        「Language。」我忍不住打斷他，回頭望著鐵皮人：「你是想要回到過去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相信我，史蒂夫，只要能回到過去你跟你的巴基就能回家了。」鐵皮人…或者說托尼的話說得很急，轉頭直看著奇異博士：「快點，巫師，讓這一切都結束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這並不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「托尼！」我叫著他的名字，打斷奇異博士的話，他聽到後整個人僵在原地，好半晌才回過頭看向我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…想起來了？」他往後退了步，拉開跟我之間的距離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一直都記得？你們都知道？」我來回看著托尼和奇異博士…天啊，難道從頭到尾只有我被蒙在鼓裡？

        「美國隊長，你在一次的任務中迷失在這個魔法裡，而你的隊友找上我來解決這個問題，但這個魔法跟你的心魔纏在一起，如果直接破壞魔法，你的神志就會迷失在這裡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所以只有我被困在這裡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為了救你，我們也必須遵守這個魔法世界的規則，只有當你真正了解自己的『需求』，我們才能救你出去。」奇異博士直直看著我：「你決定好了嗎？你真的想回去七十年前？那裡真的是你的歸屬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我不知道，或許吧？」我垂下眸子不看向任何人，掩飾心裡那份陣痛，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去要求什麼了。

        「讓我跟巴基談談。」我這麼要求著，在兩個小鬍子組合的視線下幾乎像是逃跑一樣地離開。

        我快步離開那個房間後，在僕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巴基，他坐在一個陽台的欄杆上，雙腿懸空在外注視著天空，在看到史蒂夫後回過頭朝他汪了聲。

        「……巴基，我看到你是個人樣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終於，你知道身為唯一個被你當成狗的人有多令人厭惡嗎？我已經被小史塔克笑了好幾天了。」巴基翻了個白眼。

        「對不起。」我跨坐到欄杆上，坐到巴基旁邊：「我還以為…我們都被困在這裡，結果只有我而已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中了魔法，還能怎樣？」巴基再度回頭仰望天空：「所以，你想怎麼做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托尼覺得我們該回到七十年前，你覺得呢？」

        巴基回頭看向我：「不，我不會跟你回去，但如果你想回去，我也不會阻止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不想回去？」我一直以為巴基跟我一樣，對於過去充滿著思念

，難不成只有我而已嗎？

        「不是不想回去，而是已經不能回去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巴基，你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不用再跟我說什麼我只是被洗腦之類的話了，史蒂夫，我知道我做了什麼，不管我有沒有回到過去，我都已經不可能再是七十年前的我了。」巴基嘆了口氣，疲憊的眼神竟跟奇異博士有些相似：「所以你真的想回去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不…我不知道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你還能選擇回去，但是我恐怕不行了。」巴基看著我咧嘴笑著：「不過如果你能阻止我從火車摔下去，說不定也行，這樣就沒這麼多操蛋的事情了，我甚至不用去血刃史塔克夫婦，而你在小史塔克心中會永遠是個傳奇英雄，羅傑斯叔叔。」

        是啊，只要修正這些，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，而我也能跟佩姬跳上那支我一直錯過的舞，但是我也會失去跟其他人的關係，跟娜塔莎、布魯斯、克林特、索爾和……托尼。

        「天啊，我以為你能好好勸勸你的朋友。」奇異博士的話從後面傳來，我回頭看著他靠著牆旁，雙腳終於落到地面：「這個魔法越來越堅固，你跟史塔克都沒在幫忙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如果你能把他傳回過去，那這個魔法不就直接無效了？」巴基指著我問著。

        「我們已經被困在一個魔法中心，而你卻要我在這裡施展更複雜的魔法去改變過去？你們根本不知道這會帶來什麼後果，還有我不能也不行這麼做。」奇異博士來到我們身邊，按著自己的太陽穴：「你也不是真的想這樣，史蒂夫。」

        他叫了我的名字，雙眸真誠地看著我像是能把我看透，但我跟他沒有很熟。

        「你怎麼知道我不想？就像剛剛巴基說的，我回到過去救了巴基，說不定也能救了托尼的爸媽，所有糾纏在我們之間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，這對所有人都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 「對你也是嗎？你真的想回去嗎？你要拋棄你在這裡的夥伴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 「我的夥伴們沒有我也可以的，他們足夠強大。」

        奇異博士邊搖著頭邊轉身離開：「跟你的同伴們談談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 我看著他離開，想著也該跟同伴們道別，所以跟巴基說了聲後，就準備去找皇宮中的其他人。